2014年6月22日 星期日

吾師傑克

吾師傑克
何源清

一,黃天石與中國書院

我之所以能進入新聞界,有兩個人起了決定性作用,那就是鄭郁郎和黃天石。論助我之大,及追隨之久,當以鄭郁郎為最,但起關鍵性作用的,卻是黃天石。沒有黃天石,我不可能接觸到如鄭郁郎及許多馳名香港的報人和文化界人士,也就是說,未必有機會進入新聞界。

我第一次正式見到黃天石是在一九六二年十月十二日晚上七時。那是中國書院舉行考入學試的日子。我考的是新聞系。黃天石以院長身份致詞,說明開辦新聞系的原因及宗旨,並有獎學金。當時的試題分三類:國文、英文及翻譯,兩小時內完成。我按時完成了。十月十五日,閱報得知已被錄取,並獲得「獎學金」。所謂「獎學金」,我於十月十六日前往註冊,才知只是堂費,只須交二十四元便可入學了。

二零零七年一月七日上午十一時,我於七姐妹道麥當奴約見舊日中國學院同學林漢平敘舊。林說,中國書院成立時原址在西營盤高街的救恩書院,約一年後遷到灣仔的知行中學。他是於救恩書院時考入學院的,當時他讀的英國文學系。中國書院遷往知行中學後加設新聞系,公開招生。他認為讀新聞系較好,於是再參加考試,轉入新聞系,並取得獎學金。他記得當年《星島日報》曾捐出兩個獎學金給新聞系,他是其中一個,另一個是誰已不記得。我記得新聞系學生共有十八人左右,而且都是有職業的(按:中國書院是夜間上課)。畢業後,新聞系除了我和林漢年投身新聞界,其餘都與新聞界無緣。

不過,當時中國書院新聞系教授陣容之盛一時無兩,不只空前,此後也難找到這樣多的現職新聞人才任教了。根據我於六二年的日記,有唐碧川(《星島晚報》總編輯)講《中國報業史》,鄭郁郎(《星島日報》總編輯)講《新聞寫作》,李少華(《工商日報》編輯)講《比較新聞》,陳錫餘(原大光報社長)講《社會學》,賈訥夫(《星島日報》總主筆)講《公共關係》,涂公遂(著名文學理論家,河南大學教授,著有《文學概論》)講《文學概論》,彭乃楨講《國文》,黃國勞講《理則學》,我還選修《ENGLISH NOVEL》(一位愛爾蘭教授講授,名字已記不起了),尚有宋郁文(《成報》編輯主任)、黎晉偉(《工商日報》主筆)、何建章(《華僑日報》總編輯)等人在書院授課,可見當時最著名的香港報人,差不多都被請來在中國書院任教。能請來這麼多的報界名人,當然是黃天石的面子。

我手頭有一份當年的中國書院學生證,正面為深赤色,發出日期為一九六二年十二月二日,上面蓋有註冊主任陳少華、教務長黃國勞章。黃老師在當時是教育界名人,曾任署理助理教育司,是當時華人職位最高的教育官。不過,入主中國書院時已經退休了。

中國書院管理階層除黃師任院長外,尚有董事局,董事長為余廖正而,副董事長為謝雨川。尚有多名董事,已記不起是哪幾位了。余廖正而是已故富商余經緯的母親,謝雨川則是當時立法局議員,是社會名人。根據上述資料,中國書院有完善的組織,主其事的不論是行政人員或教職員都是一流人物,而我上課時也覺得教授全心全力授課。一個這樣的機構,為何成立兩年左右即告結束,頗令人困惑。當時中國書院似乎並未公佈停辦原因,我是後來從黃天石的交談中得悉其原因的。黃師透露,他之所以能夠開辦中國書院,完全是因為余廖正而出資相助。黃家在般含道清風台一號,與同在般含道的余東璇別墅十分接近,經常來往。余太太喜愛文學繪畫,事黃為師。黃表示有意辦大專書院,培育人材,苦無資金。余表示願出資相助,於是中國書院成立。不過兩年後,余表示環境改變,無法出資,於是書院停辦。在五、六十年代,香港生活艱苦,謀生不易,許多來自大陸的學者,無事可做,於是有人辦書院,容納這些學者,可是這些書院一般都缺乏資金,設備不足,更重要的是學生的資格一般不為政府認可,難有出路,因而所收學生不多,學費也不敢多收。生存不易,自是意料中事。

二,黃天石對香港文壇的貢獻

據《華僑日報》出版的《年鑑》第三十一冊(1978年)所載黃天石小傳,他曾擔任過廣州《民權報》、《大同報》、香港《大光報》總編輯,《循環日報》、《華字日報》主筆、《珠江日報》董事,南洋大霹靂埠《中華晨報》社長、香港新聞學社社長,香港新聞記者聯合會常務理事等,可見黃師與香港報壇關係之深。

我與黃天石的師生關係,並未因書院停辦而中斷,反之,來往更多了。其時,我雖然未畢業,但已受鄭郁郎老師之邀,為《星島日報》寫《星期特輯》,經常聯同新聞系同學,如林漢平、陳志強、朱守正等商討採訪事宜,除與鄭郁郎聯絡外,亦經常造訪黃師。

黃師雖然停辦中國書院,但他在文化界仍然十分活躍。那時,他是國際筆會香港分會會長,同時也主編《文學世界》。《文學世界》是一本純文學刊物,新舊文學都登,但介紹舊文學為數較多,並刊載文化界的酬唱集。黃師除主編刊物外,也寫文章。我記得他寫過一篇《論詞何以尊宋?》,曾對我說:「寫這類文章要翻閱很多參考書,比之寫小說要花時間得多。」黃師有嚴謹治學態度,卻是很少人知道的。

根據劉以鬯編的《香港文學作家傳略》(一九九六年初版)所載,黃師由一九五五年起,國際筆會香港分會成立之時,即出任會長,前後達十年之久。筆會是國際性組織,具影響力。黃師任內,對內對外都做了不少功夫,有時更親自出馬,代表香港出席國際筆會會議。根據鄭樹森、黃繼持、盧瑋鑾編著《香港文學年表》(天地圖書公司,2000年)所載:第一次於一九五九年七月十五日赴西德出席國際筆會,並發表題為《科語時代的想像文藝》,同行有雷嘯吟(岑)、邢紀章。第二次於一九六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聯同冒季美、黃季初、徐亮之赴泰國出席筆會亞洲作家第二次會議。黃師對香港文壇作出一定貢獻的。香港中央圖書館的「香港文學室」,牆上掛著四位香港文學家的畫像,其中一幅為黃師。可見香港文學界對黃師在香港文學的地位的認同。

三,傑克的文學創作

黃師廣為香港人熟悉的並不是他對香港文壇的活動,而是他的小說創作。他以「傑克」為筆名寫小說,在戰後五零年代無人不知,而銷路之廣,也無過其右者。由於傑克的小說風行一時,以至有人竟冒名「傑克」。黃師曾在香港各大日晚報刊載一段聲明:題為「傑克聲明:揭發冒名偽作,近在報攤發現」。為何冒名「傑克」,因其作品暢銷也。除了筆名被冒用,尚有「偽版」。我手頭有黃師的《名女人別傳》(基榮出版社),底頁有「嚴究偽版」聲明,可見當時盜版之嚴重。

對黃師的文學成就,劉以鬯在《香港文學作家傳略》有這樣的介紹:一九二一年與黃冷觀合編《雙聲》,在創刊號刊出《碎蕊》,為香港最早白話小說,是香港新文學拓荒者之一。香港一如上海,早期的小說,都以文言寫成,所謂鴛鴦蝴蝶派,到黃師那一批人,才逐漸改用白話書寫。在那個時代,電影也開始興起,於是有人將小說改編為電影。據說,戰前黃師的小說《癡兒女》曾被改編為電影,是香港第一部小說被改編為電影。黃師小說曾被譯成外文,《香港電視》昔日同事區惠本告訴我,他曾看過傑克小說的日譯本。

我任職《香港時報》時,仍經常和黃師有往來。一九六七年我入主《香港電視》,特聘黃師撰寫長篇小說在《香港電視》連載。黃師寫了《明日的少女》於一九六七年十一月十五日《香港電視》第一期開始刊載,至六八年三月十三日第十八期刊完。每期五千字,共約為九萬字。當時我曾邀請董培新為他的小說插圖,以吸引讀者。董為著名的插畫家之一。我相信這是黃最後一篇小說了。因為之後再看不到黃師在其他的報刊發表小說。

黃師為香港文壇留下不少作品。可惜現在已很難找到。我根據他的《名女人別傳》背頁印有其戰後作品清單,計有:《合歡草》(全集)、《奇緣》、《選擇》、《花瓶》(以上由大公書局出版)、《表姐》、《野薔薇》(全集)、《鏡中人》、《改造太太》、《心上人》、《無意之間》、《長姐姐》、《紅衣女》、《名女人別傳》(以上基榮出版社出版)。這份書單至一九五二年八月為止。另《香港文學作家傳略》還列出以下作品:《大亨小傳》(一九五三年)、《癡纏》(一九五四年)、《桃花雲》(一九五五年) (以上基榮出版社印行)、《獻心》(香港受匡出版部)、《春影湖》、《疑雲》、《一曲秋心》(以上香港世界出版社);據《香港文學年表》,傑克尚有《隔溪香霧》(一九五六年十一月)、《曉渡春雲》(一九五八年八月)、《小樓夢兩》(山樓夢雨)(一九五九年三月)三本小說。除了創作之外,還從事翻譯,曾與友人合譯出版《托爾斯泰短篇小說集》。對傑克創作,劉登翰在《香港文學史》有這樣的評價:「黃天石從純文學創作出發,戰後返港才迫於生計,改以『傑克』筆名順應出版商要求寫起迎合小市民趣味的言情小說,在五十年代的香港文壇風行一時,以至當時通俗文學領域有『南黃北張』之稱。傑克的第一本流行小說《紅巾淚》(紅巾誤)(註)曾被改編成電影,是香港小說第一部被搬上銀幕。」

最後還要提一提黃師的生卒年。據《香港文學史》,傑克生於1898卒於1983年,所記與華僑日報年鑑有別,年鑑所記為生於1900年。按:華僑年鑑編者為吳灞陵,是我的老師,也是黃師的老友,年鑑所列黃師的資料應是黃師親寫的,較為準確。

註:傑克第一次被改編為電影的小說,一是《癡兒女》,一是《紅巾淚》(紅巾誤),待考。



(《文學評論》第十八期,二O一二年二月十五日。轉貼自香港中文大學香港文學資料庫,貼出時文字畧有校正。)

臉書回應:

Matt Lee:何源清憶述:「我任職《香港時報》時,仍經常和黃師有往來。一九六七年我入主 《香港電視》,特聘黃師撰寫長篇小說在《香港電視》連載。黃師寫了 《明日的少女》於一九六七年十一月十五日《香港電視》第一期開始刊載,至六八年三月十三日第十八期刊完。每期五千字,共約為九萬字。當時我曾邀請董培新為他的小說插圖,以吸引讀者。董為著名的插畫家之一。我相信這是黃最後一篇小說了。因為之後再看不到黃師在其他的報刊發表小說。」

何源清前輩沒有記錯《明日的少女》,但其實後面仍有一部連載;有一回在老師家裡見到《香港電視》141期,上面載有傑克的小說《影后》,不過老師的收藏不齊全,未能窺得全貌。何源清先生既藏有全套,應該可以找回那一篇小說呢。

Linda Pun:根據黃天石的墓碑顯示,他出生日期為1899年11月16日。



還有黃天石參與創立的那個筆會,正確名稱為──「國際筆會香港中國筆會」於1955年成立,請參考:http://premium.mingpao.com/pda/ppc/colDocDetail.cfm?PublishDate=20120609&File=vx001c.txt&token=b218bc260b89c0

香港筆會正名運動
廖書蘭

「國際筆會」 PEN International)總會設在倫敦,於1921年創立,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屬下的作家團體。

「中國筆會」簡史

「中國筆會」於1925年成立,是「國際筆會」其中一個分會。徐志摩曾以這筆會的名義,邀請印度詩人泰戈爾來中國訪問,從而促成在北京與溥儀的大合照。至於香港,也有「國際筆會香港中國筆會」(下稱「筆會」)於1955年成立,至今已逾半個世紀,由學者、作家創立,歷屆會長有:黃天石、羅香林、徐東濱、江素、裴有明、喻舲居等。香港或許有數不清的作家團體,但唯有「筆會」是國際筆會在香港的合法分會,除每年須向倫敦總會繳交會費外,亦須派會員參加在世界各個國家地區召開的年會。

基於我對文學的愛好及對國際筆會的榮譽感,自當選會長以來,滋長出使命與責任。我積極開展會務,渴望可以擦亮筆會的金字招牌,同時亦為本港的文學盡獻綿力。但是,萬料不到,這卻是我的噩夢的開始。

去年8月28日,我當選為會長,9月向倫敦總會交會費。交了會費,仔細看收據,竟然看到收據的抬頭人不是我,收據的會名亦不是本會,於是,我翻查2008年到中南美洲開會,我親自繳會費的收據,竟然和我現在的這張收據如出一轍。

誰曾冒認筆會會長?

換言之,本會的名稱、會長的名字,甚至本會的通訊地址皆非屬於本會。這表示,在本港,有另外一個筆會,以本會的名義與倫敦總會聯絡。我再翻查資料,2007年2月,本會與倫敦總會作為合辦單位,所辦的文學研討會,清楚看到非本會的英文名稱,這一驚使我倒抽一口冷氣,我仔細的逐字逐行看,企圖能找到與本會有關的蛛絲馬跡息,幸好會長的名字,確是本會前任會長的名字。

事情還沒壞到極點,於是我致電秘書長詢問,他聽了也感震驚。接下來的日子,我與他共同為筆會正名而奔波:相約文學前輩吃飯,或親自登門拜訪賢達,求知筆會原委;但各說各話,各持己見,有人甚至表示他的屬會才為正統國際筆會云云。

其間,我發現本會早在2007年3月已被香港社團註冊處註銷了。換句話說,本會在香港是一個不存在的團體,而在倫敦總會的情是已經被他會偷樑轉柱,給移走了。

惘然無助之際,同時也滋生了要本會起死回生的願望:我要爭取重返倫敦總會的決心!在爭取過程中,向香港社團註冊登記處遞過三次申請書並查大簿,竟然看不到本會名稱,看到的反而是兩個疑似「筆會」的名稱!

我曾請教過幾位朋友,其中一位是林建強先生,他建議先到倫敦總會領確認書,經確認後,再返港爭取復會。於是我帶了一箱資料,登上了倫敦總會的辦公室。他們看過資料後,告訴我,相信「筆會」的歷史性和合法性,但他們還需要一些佐證。那次無功而返。一兩個月後,總會理事楊煉先生和本會資深老作家許之遠先生,寄出數封詞真意切的信,向總會陳述本會合法地位。而我繼續在陳年資料堆中尋找證據,甚至也動用了全家成員,不斷以電郵電話和倫敦總會溝通。終於,我等來總會的答覆是,總會正詢問香港另一筆會:「香港有位女士自稱是國際筆會一分子,這怎麼回事?」原來總會需要那筆會的解釋。雖然,我覺得既委屈又無奈,但在無計可施情下,只好耐性子等待。又過了一段時日,我開始擔心,若那筆會採取不回應,是否我就漫無止境的耗下去?

可我沒有放棄,不斷補遞給總會要求追加的輔助證明文件,終於在本年2月14日晚上,我收到總會的確認書,數日後也收到香港社團註冊處批准復會的證明書。

能為「筆會」復名,有種歸家的感覺。

作者簡介:生長於台北,定居香港。國際筆會香港中國筆會會長。著有《放飛月亮》等。

明報二O一二年六月九日)

Linda Pun:另外,他文中提到的雷嘯吟,應是筆名「馬五先生」的雷嘯岑(1896-1982),可能是筆誤了。

我還校出了個錯字,應是余東璇,不是束璇。

文中說央圖香港文學室掛了4位香港文學家的照片,在哪?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個筆會的名稱要搞清楚,共產黨企圖利用這些文學組織發展統戰活動,奪權不成就另成爐灶,搞個差不多名字的筆會搞活動,奉勸筆會中人,寧願解散取消,亦不要被人利用個會來搞三搞四。

馬吉:已補充了資料,謝謝。

Matt Lee:「文學室」所指應是「香港文學資料室」,裡頭會定期辦圖片展,估計曾有一段時間展覽過他所指的幾張照片。

文中提到傑克作品《小樓夢兩》,應為《山樓夢雨》。

馬吉:OK,謝過兩位。

Linda Pun:又有新發現,根據多個電影網站資料顯示,傑克的《紅巾誤》,不是紅巾淚,文章內的名字弄錯,在1940年拍成電影,女主角係白燕,《癡兒女》則是在1943年拍成電影,分上下集,也是白燕做女主角。http://baike.baidu.com/view/10206196.htm

紅巾誤

電影劇情

該片改編自小說《紅巾誤》,講述了兩個女子的故事。少女阿甜為人活潑天真,熱烈追求愛情。米鋪夥計陳展廷暗戀她,但阿甜卻毫不知情。後來,阿甜與愈(余?)士元相戀,豈料愈(余?)士元是一個輕薄少年,占了阿甜的便宜後,便將她拋棄。面對生活的壓迫,阿甜唯有當導遊維生。另一名少女新甜姐兒家鄉被戰火所毀,於是攜同年老的祖母逃到香港,在導遊社找得一份工作。由於她生性孤僻,因此得不到前來買笑的人客的歡心。面對經濟重擔,她最終淪落為神女,並因此被捕入獄,她的愛人陳展廷因經濟困難,無力拯救她。厭倦了生活的苦迫,新甜姐兒終選擇以自殺作了斷。

(百度百科資料)

Linda Pun:大陸有間青苹果数据中心出版電子書中國香港文學史,把《紅巾誤》錯弄成紅巾淚,係咪傑克第一部小說改編成電影?還是香港小說第一部被搬上銀幕?有待各位查證。

Matt Lee:沒有紅巾淚的,這是一直以來的口述歷史有誤,當然錯的不止這幾處了。

據我所知香港第一部小說搬上銀幕,應該不會是紅巾誤,在此之前至少還有侯曜《太平洋上的風雲》吧。

Linda Pun:你指什麼當然錯?

Matt Lee:我指,叔叔伯伯的記憶,年代久遠,通常會有一二字誤差,例如上面找著數處,然後又不止這幾處。當然那些敘述都很珍貴就是。

Linda Pun:大陸那些出版社左抄右抄不查證就出書才乞人憎,出得書就應認真一點。


4 則留言:

  1. 根據黃天石的墓碑顯示,他出生日期為1899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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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謝謝,已在正文的「臉書回應」作了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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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還有,黃天石參與創立的那個筆會,正確名稱為---- 「 國 際 筆 會 香 港 中 國 筆 會 」於 1955 年 成 立 ,請參考http://premium.mingpao.com/pda/ppc/colDocDetail.cfm?PublishDate=20120609&File=vx001c.txt&token=b218bc260b89c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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