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7日 星期二
許定銘:《醉書小站》後記──在《醉書小站》內彈奏的小調
《醉書小站》是《書鄉夢影》的姊妹篇。整理這些文稿前,我原想把書稱為《書鄉夢影二集》或《書鄉夢影續編》;但整理完畢卻決定稱之為《醉書小站》,因為那是我最初想到的書名。
二OO八至二O一二年間,我在《大公報》副刊《大公園》開專欄寫書話,欄名本來就想叫《醉書小站》,一圖配僅四五百字的短文,目的在吸引愛文學的讀者,在緊張繁忙的生活中,抽十分八分鐘歇一歇,欣賞一幀漂亮的書影,讀一段短文以調劑生活。不知何故,文章出來時,編者卻把專欄改為《醉書亭》,大概他們覺得「亭」要較「小站」來得幽雅,適合文人雅士乘涼賞風。但我對《醉書小站》念念不忘,就趁今次出單行本的機會重用原名,再請書友到站內小歇忘憂!
整理這批舊稿,很自然回想起當年搜尋這些精品時的種種,此中最難忘的是首次為了買書而專程赴京的事:我先在網上約好了北京某專售中國現代文學老書的知名書商,他在我抵埗後即到酒店接我,然後直接到他藏書的地點。
一張長枱上早已放好一叠叠老書,「很簡單,」書商說,「第一叠是二百的,第二叠是三百的……餘類推,最後一叠是議價的。」
筆者買舊書幾十年,多是三幾本、三幾本的買入,何曾試過一次會遇到過百本以上的絕版靚書,每叠每叠的翻書琢磨、盤算……,心卻老在想着:最後的那叠會是些甚麼?
終於選了幾十本,算算已過了兩萬,差不多到了預算的數目,才去翻那叠議價的。那裡究竟是些甚麼,我早已忘了,難以忘懷的是蒲風在東京的自印本《六月流火》(一九三五),除了漂亮的書影,最吸引我的是此書在日本出版,甚少見,而且有七十年歷史,卻保養得相當好,達九品,難得!
書商拇指按着尾指,豎起中間三指,索價三千,我轉身邁步,還未走到大門已停了步,乖乖摸出錢來,唉,沒出息!
除了親赴內地,在網上拍賣搶書,也很講技巧。像史輪的《白衣血浪》(上海泰東圖書局,一九三三),書由叚平右作封面,豐子愷作扉畫,倪貽德作畫像,龐薰琴,周多作插畫,是非常漂亮且具七十年以上歷史的「藝術品」,開價好像僅一千。我沉着氣,拍賣期三天,只看,不出價。等着、等着,等到最後三分鐘才出價,結果是在大家的不留意下一舉而得,不然,這麼珍貴的絕版書,我看是三千也難染指的。
集中的百多篇短文,我特別要提的是有關湯雪華和葉鼎洛的兩組。
湯雪華是上海一九四O年代的小姐作家,後來轉為工人而不再創作,一生只出過《刼難》、《轉變》和《朦朧》三本書。我是一次過從蘇州一位書友手上買到的,他還隨書送來五本《蘇州雜誌》,期刊內連載了由湯雪華口述、令狐遠整理的《湯雪華自傳》,這是一份難得而珍貴的史料,特此致謝!
葉鼎洛是甚少人研究的一九二O年代的小說家和藝術家,他的幾本書是在不同的時間及不同的城市購得的,證明我們之間颇有緣份,他的短篇小說集《脫離》,在文壇上是本失了踪的集子,有幸由筆者全力發掘面世,那組文字,讀友切不可忽略!
──2017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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