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生與陶傑
蔡炎培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每逢中國國民黨名譽主席連戰在公仔箱出現,可就想起查先生來了。那天晚上,獨個兒在崖樓煲碟,一看《人肉叉燒包》,幾乎誤以為樓下的陶傑唔夠皮,要在娛樂圈秘撈一番。這,當然好過恩官(李純恩)在廣告拋頭露面,好學唔學「老而不」──頭白伴人書紙尾(放翁詩),以致豬八戒照鏡,「東方保羅紐曼」不是,「珍芳達之父」又不是。
說正經。
話說九七日近,移民的移民,回鄉的回鄉,我們的明報,反而平添許多人,編輯部大換血。「南書房行走」的小董,出掌老總;恩官打理娛樂版;大副刊的重託落在蔣一樵身上。蔣一樵是誰?海歸派陶傑是也。我的上面來了秘書處的邱先生。邱先生是中文大學周英雄的學生;周英雄是我少年朋友莎維豪的學生,傾談之下,頗投契。老是蔡老師前,蔡老師後。不敢當。泰山才有石敢當。
可是裏外流言,較諸「印度神油樂」之後更多了,特別是林洵先生,好像區區受了莫大的委屈。
史湘雲愛打聽,到底是甚麼一回事。我說,沒甚麼。有甚麼呢?工夫還不是一樣。不同的是,以前交給編輯主任紫微楊看大版,老總潘公畫隻龜,一天都光。現在多了一重人手而已。邱先生看一遍,陶傑看一遍,最後小董朱砂筆一揚,冇有錯。錯還是有的。「老而不」「改」了社論,小董也不知。無他,社長指定我睇社論,快而準,有口皆碑。社論ok,字房下班。那晚神推鬼擁,稿插插在「世界性的大憂鬱」那個「大」字裏。我睇稿,例不睇原稿。大副刊健筆如林,文氣會告你字房有冇「打老虎」。好了,出街了,認真是「世界性的憂鬱」!「大惡人」問故。我說,查先生,「世界性的憂鬱」還不夠「大」麼?「大惡人」笑笑口步入社長室矣。
我不是楊修,無心之失反而「因禍得福」,事後每逢陳非跟「黑手黨」抬槓,領班潤他:「你陳乜嘢,全個明報只有『老而不』敢『改』社論!」
陶傑出掌副刊,還有一事可記。關於「民主必須的罪惡」,吳靄儀的框框,大家都認為冇問題呀,可是,執行老總阿波仔問難到我頭上。
我雙手一攤,喟然長歎,吳靄儀是我們的督印人呀。不准笑,絕對跟卸膊無關。可是,九七未至,走了一個,又走了一個,最後,查先生也走了。與其說是「雕欄玉砌應猶在」,無寧說是「簾捲西風」罷了,少不免「綠肥紅瘦」。
(蘋果日報二O一三年四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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