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剛資訊的訃文
(Si Shum臉書2023年9月21日)
香港旅行界泰斗陳溢晃今日(9月10日)早上五時在家人陪伴下安詳地長眠了,在此希望他的太太及子女節哀保重。
回顧陳溢晃大半生,除了家庭之外,他最着緊兩件事,一是身為正剛旅行隊領隊,每週日策劃行程帶領喜歡活動的人遊走不同地方,過去亦常在報章發表文章介紹本地山川風貌,推廣旅行不遺餘力;另外他在旺角一個樓上單位經營香山學社,售賣歷史文化書籍,每年出版《旅行家》刊物,讓人行山之餘亦吸收知識。他做的工作都不賺錢,帶隊更是免費,但一直堅持信念,自得其樂,即使遇到風雨或疫情,也如常出團。
最近他身體感到不適,7月下旬帶完隊便入院治療,8月26日正剛旅行隊成立51周年晚宴也未能出席。住院期間,他腦中經常縈繞着昔日行山的片段,並記掛著書局。道法自然,他現在可以真正放下擔子,到另一世界繼續遊山玩水和看書了。
(Chan Tin Kuen臉書2023年9月10日) 香港著名行山旅遊家陳溢晃辭世。
我亦師亦友的良朋,無幾多個,
陳溢晃是其中一位我敬重的君子。
有段時期,
每個星期日都跟他的「正剛旅行隊」,
遍遊香港離島鄉郊。
他每月編印一份行程表,
兼準備好旅遊車,
逢星期日在大大百貨公司門口,
毋須報名,當日自行上車便是!
大家自備糧水,夾錢畀車費就OK的了!
佢不為賺錢,大願只是推廣香港名山勝景。
陳溢晃更是香港僅有的掌故專家,
剪藏搜集很多香港舊有報刊文章,
他的「香山學社」是全港最齊備香港歷史文獻的重地;
他自資出版、主編的〈旅行家〉,
有齊全港最重要的歷史學者、專家撰稿,
只此一家,每年一本,
也不為贏利,只為香港歷史留痕。
我最近拍攝旺角書店一個特輯,
正要揾佢,
得悉佢病重在身,
連佢最重的一個活動,
每年的會慶亦缺席,
便心知不妥的了!
今早,
收到他逝世消息,
這不只是我失去了一位良師益友的悲痛,
更是香港莫大的損失,
又一「香港之寶」悄然離去,天地同哭!
(Jimmy Pang臉書2023年9月10日)
又寫悼文,真是豈有此理!
昨晨起來打開手機,收到壞消息:幻影走了!
今晨起來打開手機,又收到壞消息:陳溢晃走了!
真是豈有此理,又寫悼文!人到了某個年紀,必得要接受現實,認識幾十年的老朋友,一個個無聲無息地離開,無可奈何!
2021年4月,我寫過一篇〈幾間一九七零年代開在快富街附近的書店〉(後收入拙著《無盡的書事》,香港初文出版社,2022),文內這樣寫「正心陳」:
陳溢晃的正心書局當時在快富街和西洋菜街的轉角處,距創作書社是一箭之遙,也開在閣樓,不過它有自由梯上落,百呎左右的小店,賣的以舊書及旅行書為主,因為溢晃以逢星期日帶隊旅行謀生,書店只是聯絡站,旅行券則多交到友店代售。他的這間舊書店歷史悠久,就是現在的「香山學社」。(頁111)
我就是那時候開始認識陳溢晃的?不!印象中不是。
其實我是連「創作書社」是何時成立的也記不起,只隨意定個大約的日期「1972」。那時候我住在砵蘭街的唐六樓,塞得滿屋都是書,經常來買書的,就有奶路臣街的「章記」和「正心」,如今回憶起來,他的店,快富街之前,該在哪裡?一點印象也沒有。
後來,我在通菜街開了門市,不久,搬到灣仔《大公報》對面,再到北角七海商場的二十年間,一直替「正剛」代售旅行票,全是義務性質,分文未收。
此中灣仔創作初辦之時,欠人手,也是阿陳介紹他旅行隊中一個朋友來幫忙作伙計的,好像叫阿芳,做了好些時日。
「正心書局」快富街之後,我記得的曾在上海街的九樓(搭電梯後再上一層),開過一段日子,甚至搬到天台去的那時,都有在營業,只是少人知道吧了。
其後,有一段時間還在深水埗某商場開過一間不足五十呎的小店,「正心陳」愛書之情,絕不遜於我。我1980年代在專欄《香港小事》(如今在臉書上貼的《香港老故事》)中多次寫過「朋友的書店」,就是寫「正心陳」的,有些已收入《稿匠生涯原是夢》(香港初文出版社,2023)中,可翻看。
我和「正心陳」除了是書店的同行,還是文友:一九八二年末,我重返「良友之聲出版社」編《青年良友》,曾邀「正心」寫稿,他每期(月刊)提供附圖片及親手繪地圖的香港遊蹤,甚受歡迎。
我一九九二年停開書店,人生起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旅居加拿大,移民洛杉磯,多年來飛來飛去,「香山學社」就少去了。不過,我卻清楚記得,最近貼的〈從《春天的港》再出發的謝青〉中,那本謝青的詩集《春天的港》(台北新詩週刊,1953)就是在亞皆老街三樓的「香山學社」底旮旯找到的,那裡一直是個寶藏!
──2023年9月10日
(許定銘臉書2023年9月11日)
資深旅行家陳溢晃離世 本報新界專刊編輯部致哀
資深旅行家陳溢晃昨日(9月10日早上五時)離世,本報新界專刊對其家人致以深切慰問。
陳溢晃為新界專刊撰寫專欄多年,總計由2015年5月至去年4月,以「新界見聞」為欄名的文章數以十篇,遍寫新界村落和郊野的文化、歷史、旅行特色等,今昔圖片並列,令讀者有較深入的了解。他早於四分一世紀前就已為香港商報撰文,所以當他於2015年再為本報撰文時,編輯部曾在社交媒體上寫道:「 雖然傳媒早已邁進數碼化世界,但陳溢晃先生依舊老派,仍手書文章,用菲林攝影,本刊編輯部亦一樣老派,作跑腿拿稿。『一對老派』,成就新界見聞專欄。」
小編猶記作跑腿拿稿的時光,在他位於旺角亞皆老街的樓上店香山學社,整間店都是書,只騰出中間一些位置給前來的客人閒坐,那裏也是他與家人談天吃飯的地方。陳生(小編總是這樣稱呼)有時興致高,會談論現時旅行界的種種不濟,亦嘆惜本港報章雜誌等紙媒,已愈來愈少刊登旅行界的消息,本土旅行文章也見少。說來陳生在新界專刊的專欄,應是他最後的報紙專欄了。拿稿後,陳生總會親送小編到電梯口,讓人感到愉悅。
編輯部同事與陳溢晃最緊密的交集,是進行過幾次專訪,包括個人專訪談數十年來毅行不倦的因由及感受、詳述西貢抗日路線情況、以及介紹離島坪洲的文化歷史。坪洲那次是跟團的,皆因陳溢晃作為正剛旅行隊領隊,每個周日仍帶隊遊走村落、山嶺、郊野,這次隨團,撰文以外還拍了片段,陳溢晃在行程中聲情並茂,熱情地為團友講述坪洲的種種。
很多行山界人士與陳溢晃的認識已有幾十年,遠較小編的時間長很多,但即使相識時間短,已深深感受到他對旅行的專注與熱情,小編亦同時領略到何謂對一種事情的「此志不渝」。
陳溢晃先生安息!
(《香港商報網》2023年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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