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7日 星期四

悼盧文敏

朱璽輝:生命中最昏暗的一天

甲辰重陽過後的一天,生命中最昏暗的一天。

早上還賴床的時候,十多年未見、忙於佛教團體慈善工作的盧師母,我男女中學的校友,罕有致電給我,告訴我她的丈夫,一位多年前自《燃燒的荊棘》後,一直沉迷寫詩,在元朗某女子中學教過我、待我不錯,也邀我某年一起參加過《中國學生周報》成人組徵文比賽的盧澤漢老師,日前因食道癌,走了。

三小時前,當我在樓下某擠迫餐廳晚膳,邊看手機,驚見小豆(瘂弦詩人小千金)的圖文,還有偉棠詩人的長文,都提及這位出色大半世紀的老詩人名報人名作家。他倆的圖文另加上FB友黃康成先生的新訊,都隱隱透露了極不幸的謎團!

三天前,諾貝爾文學獎 揭曉前夕,我也提起了 文學評論著作不少的王慶麟大哥。他詩不算很多但首首叫好,多年來也得過不少文學獎的瘂弦大哥! 二十多年來,大哥幾度來港,蔡詩人和我通常都去維多利亞公園對面一酒店與他見面。

嫁得詩人才子婦,不辭清秀勝梅花的橋橋嫂大學時她去宿舍探我,往後一直待我如妹妹。多病的她感到自己的大限將至,我匆匆去見了病奄奄的她;然後,花凋花落……

約前年,致電給瘂弦大哥時,大哥說:我要努力活下去!

大哥頭腦一直精醒靈活,近九十高齡的他仍著作不倦。他以王慶麟本名的文學評論、著作,本本重量級,令台港中文壇注目。約一年前經過書局,看到大哥的回憶錄另一本則是他與詩人楊牧的信劄結集。

因時差關係,不好意思要今年得台灣文學獎,詩集以外、也是小說作家、近作《甜麵包島》作家王家大千金小米(作家鹿蘋),她晨昏工作晏睡可能未醒時,被我的長途電話吵醒。我也因自己多病而變得心煩,減少了致電向王大哥問安!

天地全黑的今天。起碼對我如是!

兩位對世界、對寫作對詩、對生命一直有熱情、努力不懈至生命最後一刻的良師益友皆離去了。

瘂弦詩人回憶錄的封面寫道:

「我認為我們經歷的悲劇超出了人類的負荷極限。說得上是悲慘中的悲慘。」

是的,不停的戰禍如是。

部分人的劣根性也如是。(以、伊難民竟不停逃到/入侵烏克蘭!烏會亡國嗎?烏應換屆的總統澤連斯基在其他國家已買了兩間房子!)

上主的玩笑也如是,往往把人類推向悲慘的深淵。

智慧而心地善良的人不可長壽五十年至百年做對人類有貢獻的事嗎?老人不可以人人都無痛無病、不在恐懼中而終?在睡夢中走,進入另一世另一個新的夢境中。

上主賜給大家的老,都是變老變醜、各種疾病、失智、死亡……

R.I.P.,願我尊敬的兩位長輩,帶着微笑離開這多災多難的世界,一路走好!!

日後,當我仰望雲端的時候,會找找看您們在哪裏?

變幻的雲,您們在俯看仍在營營役役逃避各種不安的我等?抑或兩位詩人都快樂地伏在白雲上,不停地寫詩!……

Chu Sai Fai臉書2024年10月12日)

鄭明仁:敬悼盧澤漢老師

朱璽輝女士日前在臉書帖文公布香港文壇前輩盧澤漢仙遊消息,朱女士說這是盧先生的太太親自告訴她的。盧澤漢桃李滿門,文壇朋友眾多,消息傳來,師生、好友感到哀傷。他一生創作力旺盛,寫下幾千萬文字。1950年代末赴台灣師範大學升學時,其作品已被收入1959年出版的青年文集《靜靜的流水》中。在台攻讀期間,曾出版了個人詩集《燃燒的荊棘》。

教學之餘熱心搞文化工作

盧澤漢以盧文敏的筆名馳騁文壇。1961年他回港任中學教師,教學之餘熱心搞文化工作,曾先後編過《學生生活報》、《文藝沙龍》和《文藝》等刊物。他先在元朗一間中學任教,後來轉到九龍新蒲崗的李求恩紀念中學任教,1967年我讀李求恩中一班,1969年盧澤漢是我中三國文老師。他教書的方式頗為特別,很少見到他靜靜坐下來,整堂課他總是拿着讀本遊走課室朗讀,聲音嘹亮。每天放學都見他滾水淥腳般離開校園,很多年後才知道他是在趕下一場,到雜誌社開工寫稿、編稿。
盧澤漢(第二排右四)近年常參加李求恩紀念中學校友的聚會

盧老師60年代寫過一篇文章叫做〈泥鰍〉,他寫〈泥鰍〉的時候應該是任教李求恩紀念中學期間。他描述的大坑渠(污水溝)就在學校旁邊,情景是師生們熟悉的。作者某日走過每天必經的污水溝,見到一條在生死邊緣掙扎的泥鰍,「看來溝水雖然是污垢混濁了些,但牠一離開了那死水,竟連生命也要丟了」。〈泥鰍〉的主角是在酒樓當會計的勞先生,家住徙置區,每日過着刻板的生活:受部長的閒氣,受同事的白眼,終日擔心柴米油鹽……勞先生就是那條活在臭水溝裏的泥鰍,人生是如此無奈。這不單是勞先生的無奈,應該是盧老師的無奈,同時也是60年代很多青年的無奈與痛苦。

80年代赴台出版通俗書刊

作家兼書評家許定銘指出,1977年盧文敏離開李求恩中學後,全力搞出版和寫作。70、80年代他在香港辦過《醜聞》、《風雲》、《黑皮書》等好幾本雜誌,分別用孟浪、老偈、貝品清、白水晶、霍愛迪、艾迪等多個筆名在《天天日報》、《新報》、《新夜報》、《新知》、《藍皮書》等報刊寫下近千萬字的流行作品,包括偵探、靈異、愛情、魔幻、科幻等小說,結集出版過《閻王令》(1987)、《變色幽靈》(1987)、《通靈怪嬰》(1988)、《魔域翡翠》(1992)等十多冊單行本。

盧澤漢早年成名作《燃燒的荊棘》

1985年,盧澤漢離開香港到台灣發展,與友人分別成立金文、美麗與追星族3間出版社,出版通俗小說,並將台灣通俗雜誌「香港化」,還購買版權出版香港慕容羽軍、雲碧琳、林蔭及沈西城等人的小說,直到2005年退休回港。回港後大家見面多了,經常參加爐峯雅集敍會,回憶文壇舊事。盧澤漢退而不休,近年轉戰社區媒體,寫作不絕,初文出版社社長黎漢傑幾年前把盧澤漢早年的文章選輯成幾本書,令盧老師開心不已。盧老師今駕鶴西歸,但願他在另外一個世界,繼續享受他一生至愛的文學生活。

《灼見名家》2024年10月17日)

2024年10月26日 星期六

悼黃楚喬

(13 September 2024) This photo was taken 90 minutes after Holly left us. A sitting area at home where she often mingled with friends.

《Lee Ka-sing and Holly Lee Archive》臉書專頁2024年9月14日)

悼念黃楚喬 In memory of Holly Lee (1953-2024)

黃楚喬(1953-2024年),香港土生土長創作人。她於70年代下旬由文學創作轉向攝影領域,並與李家昇共組工作室,從事專業攝影、個人創作、出版、照片收藏的策劃及推廣等工作。她曾獲亞洲文化協會獎助及香港專業攝影師公會大獎等多項殊榮,被譽為香港前衛攝影的先驅,對香港當代攝影發展貢獻良多。1997年,她舉家移居加拿大,專注個人創作,發表多輯重要攝影系列。其作品穿梭大時代各種不同的文化思考,交織個人、家庭、倫理等纖細紋理。近年專注以外文寫作,發表詩、小說及隨筆。2024年,她於多倫多創立李家昇黃楚喬文件庫,並於香港的聯展中發佈其新作《壽司草邊的天堂》小說及《何年集》三件作品。

黃楚喬的藝術實踐一直往陌生的領域闖蕩、探索。從起初的文學創作,及後轉至肖像拍攝、開拓影像可能,至後來舉家移民,仍不知疲倦地與丈夫李家昇在他國成立畫廊、每月發佈書刊《DOUBLE DOUBLE》,呼朋喚友。我們願能如Holly般一往無前,創造人間的天堂。

肖像攝於2012年。

Holly Lee (1953-2024), a native artist from Hong Kong, transitioned from literary creation to photography in the late 1970s. Together with Lee Ka-sing, she has been engaged in professional photography, personal projects, publishing, and curating and promoting photographic collections. She has received numerous accolades, including the Asian Cultural Council Fellowship and the Grand Award from the Hong Kong Institute of Professional Photographers Biennial. Recognised as a pioneer of avant-garde photography in Hong Kong, her achievements have significantly contributed to the development of contemporary photography in the region.

In 1997, she moved with her family to Canada, where she focused on creative projects and producing several major photography series. Her work delves into various cultural reflections of the times, intertwined with delicate layers of personal, familial, and ethical themes. In recent years, she has concentrated on writing in her second language, English, publishing poetry, fiction, and essays. In 2024, she founded the Lee Ka-sing and Holly Lee Archive and presented her new fiction “Sushi Grass in Paradise” and 3 works for “The Hollian Thesaurus” in a duo exhibition in Hong Kong.

Lee’s artistic practice has consistently ventured into unfamiliar territories. Starting with literary creation, she later shifted to portrait photography and expanded the possibilities of visual media. Even after immigrating with her family, she tirelessly established a gallery space and published the monthly bookazine “DOUBLE DOUBLE”, while gathering friends and supporters. We aspire to embody Holly‘s fearless spirit, crafting a paradise on earth where dreams take flight.

Portrait taken in 2012.

《WMA》臉書專頁2024年9月14日)

香港攝影師、藝術家黃楚喬,本月14日逝世,享年71歲。猝然辭世,讓不少認識黃楚喬的藝文界朋友都真情相悼。

黃楚喬是香港概念攝影的先驅之一,以她的肖像項目《霍利安詞典》而聞名。她曾使用Photoshop實驗創作合成攝影作品,這些作品讓人聯想到油畫。她的作品被香港文化博物館和M+博物館收藏。 她自1980年起成為職業攝影師。她是《女那禾多》(Dislocation)的創始人之一,這本月刊攝影雜誌在香港活躍於1992年至1998年。 1997年,她從香港移民至加拿大多倫多,與藝術家兼攝影師李家昇共同創辦了INDEXG(一個畫廊和藝術工作室)。他們每週在《Double Double by Ocean Pounds》上發佈線上期刊。

木偶與肖像

1976年是黃楚喬攝影生涯的起點。她用在銀行工作所得的花紅部分買了一台Nikomat照相機,及後又多買了一枚20mm廣角鏡。她進出舞台、後台,拍照寫文章。受當時在香港藝術中心工作的Helga Burger 影響,尤其喜歡上了木偶。黃楚喬在後台間進出穿梭,也拍攝了台灣來的亦宛然,印尼來的皮影戲,日本來的木偶團,本地的林家聲,新馬祥等等。這些背景,與她後來在1980年底開始拍攝的一組以白牆爲背地的照片「我的朋友,藝術家及其他」(Pictures of My Friends, Artists and Others),有著一定程度的關係。

黃楚喬在展覽場刊中寫了一段文字,很好描述了該組照片的梗概:「當一個人站在你面前,你的鏡頭只是一隻眼睛,凝固的影像會是一些怎樣的風景。沒有人會害怕眼睛。我努力地把鏡頭變成眼睛,這樣,人可拚棄一切的裝飾,拘謹,悠然自得地談笑起來。這是一面看不到的自己。凝固的影像卻告訴了很多,這個人的性情,身份。也許,他甚至站了出來,說我就是我。」

攝影中的肖像畫

約1993年,黃楚喬開始創作一組新的攝影作品,雖然這些照片不是傳統的肖像,但卻借用了肖像形式,特別是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油畫肖像模式。首張作品《Madodhisattva》融合了觀音與聖母的形象,探討了東西方宗教的交錯與共鳴。這組作品的拍攝融合了多年的職業攝影經驗,無論在技巧還是專業處理上,都為她的理念提供了堅實基礎。

第二張作品《Jinx,於香港海灣,約1994》(Jinx, in Front of Hong Kong Harbour, circa 1994)最初為商業用途拍攝,其主題是一隻名為Jinx的狗,背景選用19世紀英國畫家錢納利描繪的維多利亞海港油畫。這張照片不僅僅是狗的肖像,它反映了香港回歸中國的歷史背景,並引發對殖民地意義的思考。儘管Jinx已去世,這張照片仍然在不同的場合展出,延續著它的肖像功能。

作品中的反思

黃楚喬的攝影作品引導觀者反思肖像的本質,挑戰觀眾對攝影的傳統理解。她的創作不僅涉及外在的表現,更深入探討肖像在時間流逝中的持續影響。這些作品促使我們重新思考肖像的意義與價值,並在當代攝影中留下深刻的印記。

黃楚喬在1997年及其後拍攝了多個作品,如《洋紫荊花,於香港海灣,約1997》(Bauhinia, in Front of Hong Kong Harbour, circa 1997),「白毛女,前97版」(The White-haired Girl, pre-97 version, 1995)「移民高官,約1997」(The High Priest of Immigration, circa 1997),《大選美,約1997》(The Great Pageant Show, circa 1997),這些作品延續了她在攝影場域上對肖像的探索。《洋紫荊花》可視為《Jinx,於香港海灣,約1994》的延伸,開啟了靜物肖像的創作。她的作品《大選美》則融合了英女皇與香港小姐的形象,展現了文化與政治的悖論。2000年,香港文化博物館展出了《Hollian Thesaurus》部分作品,其中包括了她離開香港後的一些創作,這個時期的作品以靜物肖像為主。從人物肖像擴展至靜物肖像,標誌著她的創作轉型,一方面是因為剛境異地,她還沒有建好一如從前的拍攝空間,或人脈關係網。以人物為主幹的肖像照還未具備起步的條件。另一方面,離開香港主題她卻開闊了去處理一些廣泛關心的層面。例如審美霸權主義,營養宗教論,新基因蔬果等等。

「這是一面看不到的自己。」

洛楓說,「大概1993年前後,流行雜誌《Elegance International》開了一個系列專欄,找香港幾位作者寫散文隨筆,每月一篇,配一位視覺藝術家的作品,每次配搭不同。其中3–4月號那一期,我跟黃楚喬配搭一起,我寫了散文小小說 "暗室的玫瑰",黃楚喬做了 "Mannequin with Plastic Rose",刊登雜誌上。當年我在加州讀書,但編輯很好,每期都郵寄給我,於是也剪存下來,回來香港也帶在行李箱!黃楚喬,感謝妳,RIP!」

黃楚喬在數月前為《雷聲與蟬鳴》的復刻版作序,文中主要寫及與也斯、吳煦斌等人早年的文藝記憶,並未提及自身狀況。虛詞與香港文學生活館感激黃楚喬前輩對香港文藝的盡心,佩服前輩對藝術探索的不休熱忱。

《虛詞.無形》臉書專頁2024年9月14日)

作品被M+及香港文化博物館收藏 攝影師黃楚喬(Holly Lee)逝世

移居加拿大多年的香港攝影師黃楚喬(Holly Lee, 1953-2024)日前逝世,終年71歲。

要說黃楚喬最廣為人知的作品,無疑是香港回歸前後創作的「Hollian Thesaurus」,以12幅概念合成影像探討香港的過去與未來,其中三幅代表作更被M+收藏。

黃楚喬是香港最早以數碼處理手法創作概念攝影的先驅之一,這在「Hollian Thesaurus」中可見一斑。1994年創作的《Jinx》是一幅史賓格犬肖像,背景則加上19世紀英國畫家George Chinnery描繪的維港油畫,作品表面佈滿裂紋,以模仿歷史油畫的效果,藉此隱喻香港的殖民地歷史。

若《Jinx》代表過去,那麼1997年創作的《Bauhinia》無疑象徵當下。當時特區政府以洋紫荊為區徽,這個標誌也出現在區旗及各種紀念品,黃楚喬將洋紫荊花置於常見的維港景觀之上,令人思考香港的形象與觀感。

同樣在1997年創作的《大選美》(The Great Pageant Show),是「Hollian Thesaurus」系列中最多人認識的作品。肖像攝影是黃楚喬的重要創作,早於1981年,她便以4x5大片幅相機身邊的藝術家朋友拍攝肖像,包括導演許鞍華、攝影師梁家泰、作家蔣芸、詩人關夢南、藝術家麥顯揚及梁巨廷等(這系列作品被香港文化博物館收藏),地點則是她與李家昇在中環成立的攝影工作室。

在《大選美》這幅作品中,主角是一位恍如英女王打扮的香港小姐,以呼應英治時期隨處可見的英女王肖像,背景則是18世紀意大利傳教士郎世寧(Giuseppe Castiglione)於中國繪畫的清代宮廷畫《乾隆觀馬術圖》,該畫作描述乾隆皇帝與反對分裂的蒙古族首領一同觀馬的情景。黃楚喬巧妙地融合當代和歷史元素,藉著影像隱喻未來終於會發生的事情。

黃楚喬原本修讀文學,後來才轉向攝影創作,並與李家昇在1977年成立攝影工作室,從事職業攝影約20年。1992年,他和李家昇、攝影師好劉清平共同創辦獨立攝影刊物《娜移》(也稱「女那禾多」,Dislocation),介紹及創作各種前衛及概念攝影。

1995年,夫婦二人創立OP(Original Photograph,即原作照片)計劃,為邱良、顏震東、麥烽等上一代攝影師代理及發行限量版照片,後來也曾代理過荒木經惟的作品。

1997年,她舉家移居加拿大,及後在2000年與李家昇於多倫多開設畫廊,一直經營至2018年。畫廊結束後,二人整理過去多年創作的點滴,從2019年開始定期發表網上雜誌《Double Double》,並於今年創立「李家昇黃楚喬文件庫」。

最近,黃楚喬在上環WMA的聯展中發佈新作《壽司草邊的天堂》小說及展出三幅「Hollian Thesaurus」作品(展期至10月6日)。

《顯影 PhotogStory》臉書專頁2024年9月15日)

Limited edition print of Holly Lee’s ‘The Great Pageant Show’, showing a beauty pageant winner overlaid on a classic painting, inside the HKIPF’s Hong Kong Portfolio vol. 1 box set.

View of the exhibition ‘Hong Kong Portfolio Vol. 1 & 2 — Launching and Exhibition by Hong Kong International Photo Festival’ from outside the glass window, showing prominently a framed print of Holly Lee’s ‘The Great Pageant Show’.

Exhibition view of the 2014 exhibition ‘Tradition/Anti-tradition’ showing an installation display titled ‘Dislocation (NuNaHeDuo) 1992-2004’, The display features a row of magazines displayed on two horizontal display racks.

A young Holly Lee (standing) and Lee Ka-sing (sitting) at their studio in October 1995. Photo taken by David Clarke.

An assortment of Photo Pictorial magazines laid out on a wooden table. On the table is also an exhibition catalogue for the ‘Tradition/anti-Tradition’ magazine.

Holly Lee (黃楚喬) was a champion of Hong Kong art photography. Beyond pioneering her own brand of digital photographic art, she was also an ardent promoter of other photographers. In the 1990s, Lee was one of three local photographers to launch ‘NuNaHeDo (Dislocation)’, a bilingual supplement to the long-running Photo Pictorial magazine. The thematised publication presented works by alternative photographic artists; many of its ideas were actualised in exhibitions at spin-off projects like Original Photograph Club and OP fotogallery. Lee's efforts cemented the emerging culture of limited edition photo collection and spotlit Hong Kong photographic artists on an international stage.

Lee was also a leading light for many Hong Kong photographers—especially for the association of 40-odd photographers behind our photo festival. Honorary Chair Lau Ching Ping was a co-founder of NuNaHeDo. Founding member Blues Wong became editor of the publication in 1995. Former Chair Janet Fong helped run the OP fotogallery space, and would go on to include Lee’s works in her HKMoA exhibition, ‘New Horizons’. Many more members—Alfred Ko, Almond Chu, and Bobby Sham, to name a few—were featured on the publication’s pages. Later in her life, Lee supported the HKIPF by participating in our 2014 Festival, and by generously donating her work ‘The Great Pageant Show’ to our Hong Kong Portfolio collector’s set.

We are profoundly saddened by the recent news of her passing. To commemorate her legacy, we’ve set out some of our copies of NuNaHeDuo at our JCCAC office—reach out to info@hkipf.org.hk if you’d like to schedule a visit to browse our library.

_ 黃楚喬是香港藝術攝影的先驅。在她的攝影生涯中,她不僅創作了無數數位攝影作品,更熱衷於為其他攝影師作推廣。在1990年代黃楚喬是創辦雙語連載《攝影畫報》的三位本地攝影師之一,標題為《女那禾多》的攝影畫報展示了另類香港攝影藝術家的作品。當中許多新穎理念在展覽中得以實現,並透過落實衍生項目如原創攝影俱樂部和OP攝影廊等,鞏固「限量版寫實集」的文化,終成功將香港藝術家推向國際舞台。

黃楚喬也是一眾香港影像藝術家的領軍人物,其中,她為擁有40餘名攝影師會員的香港攝影文化協會所作出的貢獻尤為顯著。協會榮譽主席劉清平是《女那禾多》的共同創辦人;創會成員黃啟裕於1995年成為畫報的編輯;前主席方敏兒的第一份工作是協助運營OP攝影廊;以及其他成員,包括高志強、朱德華和沈嘉豪等,都曾在該畫報中亮相。

在她生命的後期,黃楚喬加盟我們於2014年舉辦的攝影展《傳統/反傳統》,為表支持香港國際攝影節的發展,更將她的代表作《大選美》慷慨捐出,納入我們的首輯香港影像珍藏「香港集」之中。

我們對她的去世深表悲痛。為紀念她的遺產,我們在JCCAC辦公室展示了部分《女那禾多》。如有興趣參觀,請電郵至 info@hkipf.org.hk 預約時間。

(Photo 5: Holly Lee and Lee Ka-sing in October 1995, ‘HK in Transition’, © David Clarke)

《HKIPF 香港國際攝影節 Hong Kong International Photo Festival》臉書專頁2024年9月19日)

悼念黃楚喬

大概1993年前後,流行雜誌《Elegance International》開了一個系列專欄,找香港幾位作者寫散文隨筆,每月一篇,配一位視覺藝術家的作品,每次配搭不同。其中3–4月號那一期,我跟黃楚喬配搭一起,我寫了散文小小說 "暗室的玫瑰",黃楚喬做了 "Mannequin with Plastic Rose",刊登雜誌上。當年我在加州讀書,但編輯很好,每期都郵寄給我,於是也剪存下來,回來香港也帶在行李箱!黃楚喬,感謝妳,RIP!~

洛楓臉書2024年9月14日)

關夢南:悼詩友

昨日深夜
臉書有信
你告訴我
黃楚喬走了
温柔而美麗
永遠是
淺淺的微笑
十減三剩七
西半球13號
東半球14號
和煦的燈光
地球依舊是
淡淡的黃色
人有時
真的很化學

阿關悼念

「十人詩選」,先後走了李國威,也斯和黃楚喬。不無傷感。

Kwan Muk Nam臉書2024年9月15日)

2024年8月25日 星期日

關於新發現張愛玲致林玉手劄(之四):林玉來函

林玉來函,對假信之說,提出更多的駁斥證據。

昨晚(8月20日)十時四十分,林玉在我臉書私訊,她的朋友去參加我在大業的分享會,而後告知她有全場的視頻在網上,她也看了,之後她的來函如下,她並提供她在1979年5月巴金訪問法國,高行健當翻譯,她與他們兩人合照的照片及兩份文件。

我一位朋友去大業的分享會,聽到了有關我的事件,讓我上網去閱讀。

首先感謝你費神來驗證,就算我出面,我也不見得能替自己辯護(事實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發佈)。相信的,可喜,不信,無所謂,我有很多方法可以幫你排除各方面的挑戰,只是覺得沒有必要浪費精力。我81年的論文放在貨倉,找機去拿,三封信都在裡頭。論文答辯的審查批文也註明論文題目是張愛玲的金鎖記。學分証明的文件上,我的地址也是收信地址。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資料。我只覺得你辛苦驗證,我應該幫你一把。要不,就不要理會!其實只是三封信而已!

這兩份文件,一是論文答辯通過的審核文件,另一份是學分証明。都是法文,不過不難懂。有時間,名字及地址。信與不信,對我來說不重要,反正我沒偽造。

我問她有沒有留下當年她寫給張愛玲信件的底稿,她說有,但因放在貨倉,還要去找。

應該有,但是都在貨倉,2020年我本來想搬回台灣,退了房子,但是因為疫情,不方便讓外籍人士(我先生)入境,所以大部分的傢俱,文件全放到貨倉裡(包括論文),我和先生就暫時搬家,這些本來只是我個人的記錄,沒有帶在身邊,真有需要,我會去找。

TingShan Tsai臉書2024年8月21日)

2024年8月19日 星期一

有關青文書屋兩題及兩則廣告

青文圖書有限公司廣告,刊《大拇指》 第140期第10版,1981年9月出版,轉載自《香港文學資料庫》

青文書屋廣告,刊《越界》第7期封面內頁,1992年8月出版,轉載自《香港文學資料庫》

葉建源:青文書屋

「維基百科」是這樣描述「青文書屋」的:「青文開業於七十年代初,1988年起由羅志華接手經營。2004年,文化人馬國明因為中風關係,把他的曙光書店併入青文書店。2006年因為租約問題,青文的門市部暫停營業……

這段歷史記載有點不明不白。其實青文書屋的開業,應在1981年底。而馬國明把曙光遷入青文之初,也應與中風無關。我仍記得,曾經在青文翻看曙光的英文書,當時馬老闆非常健壯。

最重要的,是這段記載漏去了青文的草創與前期歷史,而這一段正是我親歷的。寫此短文,作為歷史的補白。

青文書屋的源起,是兩所大學學生會在七十年代合作舉辦的「青年文學獎」,本來是一個大型徵文比賽,但搞手都視之為文化運動甚至社會運動。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當火紅的學運隨四人幫倒台而逐漸式微之際,青年文學獎卻是一枝獨秀,在校園內外辦書展、講座、中學巡訪、生活營、文藝晚會等,十分熱鬧,而且不斷積累搞手(即所謂「老鬼」)和參加者,每年的大合照,動轍上一二百人之眾,在八十年代初的學界可謂難能可貴。

可是青年文學獎畢竟只是學生組織,搞手一旦畢業,便難以附麗,故當時有人發起新的組織,在校外繼續推動對文學、文化、社會的關懷。當時的搞手如張楚勇、陳慶源,氣魄不小,號召力也很大,首先辦的企業,便是位於灣仔莊士敦道、巴路士街交界的閣樓書店青文書屋。當時群策群力,英文名字Evergreen,是伍淑賢的建議;而幼苗的標誌,如沒記錯,則出於黃家能的手筆。初出茅蘆的畢業生自忖不諳經營,於是把在旺角經營南山書屋的何月東挖了過來,成了青文的「何老闆」,一個文化之夢就付諸實踐了。

當時我在港大讀二年級,剛接任第九屆青年文學獎主席。沒錢做股東,唯有出點力,有空時便到灣仔與「老鬼」們開會,幫忙髹漆之類。當時一屋的青綠色書架,一個臨街的圓拱型玻璃窗,算是十分講究的設計,在閣樓書店之中頗為突出。而對上一層,則是香港青年作家協會所在,創辦者陳錦昌、蘇翰林、陳昌敏等,也經常來往走動。

「老鬼」們的其他大計最終沒有開花結果,書店的經營也不如想像中容易。後來輾轉到了羅志華手上,兼營出版,便更加艱苦了,其後的悲劇已是文化界耳熟能詳的故事。

然而不管如何,青文確曾是一群一腔熱誠的青年共同開創的一個小小的文化之夢,我也曾經髹漆過幾筆。

《成報》網站2017年4月3日)
青文書屋廣告

自1970年代起,香港大學學生會及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聯合舉辦「青年文學獎」,張楚勇、陳慶源等為核心人物。時至1981年,張楚勇等五位股東創辦青文書屋,在莊士敦道與巴路士街(Burrows Street)啟業,成為香港「二樓書店」其中一分子。據了解,從一個文學獎開始,發展成一間書店,可算是香港絕無僅有的例子。

直至1988年,羅志華在青文獨挑大樑,為讀者提供折扣優惠,又為學校舉辦書展。回想1998年,筆者有幸為學校舉辦的書展選書,於是到訪青文,因而踏上「青文路」:第一個星期在堆積如山的書堆中自由選書;第二個星期取書送往學校,在這個星期內,羅志華先生已經將一本本書籍放進紙皮箱,等候筆者搬到車上。難怪有人說:「羅志華在青文是一人編輯,一人排版,一人印刷,一人裝訂,一人搬運呢!」

青文價錢牌

事隔二十年,筆者有幸訪問黃駿先生,了解青文的工作。黃駿,青文書屋最後一個店員。筆者曾問及青文的書堆積如山的因由,他指出:「老闆(黃駿對羅志華的稱呼)是很少退書的。」黃駿又提及,當年到訪青文的人,都是文化界的著名人士,如馬家輝、梁文道等,甚至是來自韓國的許世旭及朴宰雨,二人選購了十多本「文化視野叢書」。據黃駿指出,「文化視野叢書」一向放在「豬肉枱」(書店中間的展示枱,用以平放書本),反映青文出版的「文化視野叢書」有一定的地位。

黃駿憶述,直至2006年夏天,因為業主加租,青文須在8月底前搬往大角咀的貨倉,當時卻尚未支付黃駿的薪金,只能以等價的書籍代替,反映青文財政拮据,而黃駿就取下大部份的「文化視野叢書」代替薪金,想不到這樣便成為了黃駿的珍藏。

青文文化視野叢書

青文書屋出版「文化視野叢書」21冊(1996至2001);葉輝編寫「青文評論」13冊(2001至2006);羅志華與葉輝、崑南和廖偉棠創辦《詩潮》8期等,奠定青文在出版界的地位。可是,後來香港經濟不景時,青文書屋經營也受到影響。到了2006年8月,青文書屋暫停灣仔的業務,羅志華將書籍轉到大角咀合桃街的工廠大廈。

2008年2月4日,羅志華在工廠大廈書倉中整理書籍時發生意外,被二十多箱書籍「活埋」——由於時值年廿八,很少人進出工廠大廈,令羅志華失救而死,直至14天後始被發現。羅志華英年早逝,而且「因書致死」,令許多文化界朋友和讀者深感惋惜。

(本文節選並改編自《灣仔畫當年》,香港天地圖書2019年2月出版,《橙新聞》獲授權轉載。)

《橙新聞》2021年3月17日)

2024年8月18日 星期日

關於新發現張愛玲致林玉手劄(之三):陳進權的意見

陳進權:從集郵角度看張愛玲致林玉的三封郵簡

近月來,由於新發現張愛玲三封親筆郵簡出現於拍賣場,引起多方關注,既有認為不可多得,對研究張愛玲具有參考價值,亦有認為全屬偽造,不值一哂,講都多餘。

被人戲稱為「張愛玲未亡人」的陳子善對發現張愛玲三封手札最為欣喜,並說:「它們對研究張愛玲的生平和創作頗有參考價值,內容也有所連貫,驚喜之餘,特作此文初步考釋。」(2024.5.28「中國作家網」〈新發現張愛玲致林玉手劄初探〉)

旅居巴黎的著名作家、資深張迷邁克則持相反觀點,認為三封郵簡疑點重重,實屬偽造無疑。贊同邁克的還有馮睎乾、王偉雄(Wai-hung Wong)兩位知名作者以及他們的部分粉絲/書友。

筆者不是張迷,僅看過張愛玲部分作品,沒有深入研究,更不像某些張迷對張愛玲作品如數家珍。對作品沒深入了解,原本沒有發言權,但三封郵簡與之前出現那封所謂張愛玲致林黛的信函僅一張信箋不同。一張信箋較容易偽造,而郵簡牽涉郵戳等等,偽造卻困難得多。偽造者只會取易捨難,沒道理偽造複雜、容易穿幫的東西。

本人集郵多年,喜歡蒐集經過郵寄的老信封、老明信片等,實寄過封片上的郵戳信息豐富,比僅收集郵票有趣得多。並非說經過實寄老信封、老明信片就無法偽造,但偽造多屬改造或蓋簡單的郵戳。改造就是將真實實寄過的老信封,再加貼郵票,加蓋郵戳(特別是罕見的),令一個原本平平無奇的信封變成較珍罕,升值數以倍計。而這些改造的老信封或明信片,加蓋的郵戳多屬手蓋,即僅一個圓形郵戳。也有用仿造的機蓋製造偽品,但仿造郵戳無論技巧多高超,總有破綻,難以矇騙資深集郵者的慧眼。

張愛玲這三封寄法國的郵簡,加蓋的是帶水波紋線條的機蓋郵戳,由於郵戳受長期磨損,而且郵簡比較單薄,故此郵戳壓力不足,顯得有些模糊,是非常自然的機器蓋戳,看不出有何疑點。

說是偽造的一方,相信因為年前出現過一封張愛玲寫給著名影星林黛的偽造信箋,因此杯弓蛇影,舉出各種疑點。例如說張愛玲性格乖僻,鮮與外界聯繫,一個寂寂無聞,不見經傳的女子,何以得到張愛玲青睞,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獲得張愛玲眷顧,連發三封郵簡?蔡登山舉證指出,當年為攝製張愛玲影片,寫信請張愛玲提供資料,張愛玲亦並無拒人千里不予理會這個陌生人。證實張愛玲並非如傳聞般拒絕與外界接觸。林玉論文寫張愛玲,又準備翻譯張愛玲的作品,因此張愛玲「熱情」地提供資料協助,實屬合情合理。

邁克說為何第三封郵簡多此一舉加貼4枚2分郵票?又係造偽者「露出馬腳」。最初看到陳子善在「中國作家網」上的帖文,由於第二、第三封郵簡圖片錯亂,被搞糊塗了。後來找到其他網頁上的圖片,才弄清郵簡圖片。初時也疏忽第三封郵簡的郵戳日期,由於張愛玲信函習慣僅寫日月,並無年份,而郵簡上郵戳較模糊,陳子善及邁克均搞錯第三封與第一、第二封同樣是1980年寄出。蔡登山於2024.8.10的演講(同日晚上臉書有帖文)指出,其實第三封郵簡於1981年才寄出(郵戳日期:1 SEP 1981),但由於月日與第二封像順序接續寄出的,才讓人大意看錯。但林道群卻仍在蔡先生臉書留言,拿第一、第二封郵簡上的1980年質疑蔡先生,說:「是1981,還是1980?這也叫考證嚴謹?」到底誰才嚴謹?我初時估計,是否因為郵簡內裝物品如照片之類,因此須補足信函郵資?但張愛玲信函內容並無提及寄照片給林玉,而張愛玲做事仔細,如內附照片不會不提及。再想想,是否郵簡資費增加了?不知邁克有無查看過張愛玲給宋淇、夏志清、莊信正等人的書信集,內裡有無1981年的郵簡。但夏志清、莊信正在美國,似無需使用國際航空郵簡。

後來想起,鍾曉陽當年在美國讀書時給我的來信有幾封就是航空郵簡,尋找後結果找到幾封1981-1982年的航空郵簡,最早一封銷4 SEP 1981機蓋郵戳,郵資圖面值果然是30分,與張愛玲寄給林玉的第三封郵簡僅相隔3天。至此,「畫蛇添足」加貼8分郵票的原因水落石出。由此亦證實,張愛玲由於用郵量大,購備一定數量的航空郵簡,因此,1981年(可能元旦日開始)郵簡資費由22分調整為30分後,由於張愛玲購備的22分郵簡至8月底還沒用完,故只好加貼8分郵票,以免成為欠資郵件。

從郵戳、郵費證實三封郵簡並非偽造,其他疑點也僅是「疑點」,並非不按常理就是作偽者露出的尾巴。而最最重要是,蔡登山臉書帖文〈以張愛玲後信來證前信,一錘定音!〉透露已與林玉取得聯絡(未知是直接聯絡還是通過林玉親人代轉),並確認郵簡收信人確實是她本人。但王偉雄仍堅持己見,在蔡登山臉書留言說:「除非信件是在書信集出版前已出現,否則可以有人看到已出版的書信集,據之而偽造信件。因此,這一錘似乎定不了音。」蔡登山回應說:「我已請受信人林玉看過,確認是真的。」王偉雄再回應:「這是另一錘了,而這一錘全看人家信不信你一面之詞。」這樣子糾纏不清,任何事均可以陰謀論質疑作假。蔡登山考證功夫一貫嚴謹、專業,而且他與張愛玲三封郵簡的拍賣全無利益關係,為何不尊重他追尋真相付出的努力,反而質疑他的誠信?

張愛玲1981年8月31日(郵戳日期1 SEP 1981)致林玉第三封郵簡,加貼4枚2分郵票,合共30分。

張愛玲第三封郵簡郵戳放大圖(取自蔡登山臉書,謝謝!)

1981.9.4鍾曉陽寄筆者郵簡,證實資費已調整為30分。

留言:

TingShan Tsai(蔡登山):我是透過林玉的弟弟轉我的臉書給她,她直接在臉書的私訊回答我的提問。

Chan Tsun Kuen臉書2024年8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