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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金千里兄
金千里(鍾子揚),已於2022年8月19日病逝,享壽89歲(生於1933年),積閏90有2。於今日(8月30)舉殯。我是輾轉獲得此消息,並非獲遺族通知。
1968底或1969年初,我倆相遇於銅鑼灣豪華大廈《中國評論》辦公室,大家都是投稿者,也都是偷渡客。他那時叫「鍾展」,我叫「待旦」(筆名)。他1967年5月抵港,我是1968年10月抵港,我們都沒有固定職業,賴投稿賣文維生。他住在深水埗海壇街,我住在南昌街,相隔不遠,交往較多。
1970年他經黃震遐先生介紹進入「友聯研究所」工作,主要是收聽和整理大陸各地電台的廣播。不久他結婚了,有了家庭自然而然少了往來。不過由於大家都在文化圈混飯吃,還保持聯繫,彼此交換資料,偶而見面飲茶。1974年我介紹他跟林曼叔、海楓認識,共同研究當代中國文學。1975年寫成《中國當代作家小傳》。不久,海楓赴美、林曼叔赴法,他的興趣也轉往軍事研究,筆名也改為「金千里」。
1979年1月我創辦《東西方》(月刊),金千里也經常惠稿支持(用名「東方戟」)。我在《東西方》上連載《鄧小平評傳》甚受歡迎,但我卻疲於奔命,既是編編輯、又兼主筆,還得負責雜誌的發行和公司財務。精力透支太過,想稍歇歇。但我知道連載政治人物傳記對雜誌的銷路大有幫助,1980年初便邀他寫《葉劍英評傳》,並於第十五期刊出《葉劍英的青少年時代》(1980.3.10),作者署名「關山夢」。可惜的是《葉劍英評傳》沒有完成,他寫了九篇,寫到〈葉劍英籌辦《新華日報》〉(刊於《東西方》23期1980.11.10)便中斷了。1982年2月《東西方》出版了33期後停刊。此時他的興趣完全轉移到軍事研究,《葉劍英評傳》就半途而廢。
八十年代中期,金千里為台灣的雜誌撰寫軍事專稿,1992年他把自己收藏的軍事資料包括剪報和圖書賣給台灣的《中國大陸》月刊,並出任該雜誌主編,兼「大陸問題研究所」研究員。數年後回港,繼續為《前哨》等香港雜誌撰寫軍事人物稿件,出版過幾本專著。五、六年前,他親自致電我,告知自己患了癌症,坦然面對,並不恐懼。
據我所知,六十年代偷渡到香港的卒友,倖存者應該不多了。前幾年我邀他寫偷渡經歷,他1959年第一次偷渡,中間經過勞改、勞教,歷時十五六年才抵達自由世界,但他已不願寫了,我甚感可惜。相識交往超過半個世紀,我竟然沒有與他合照,也沒有他的照片。今年五月,我曾與潘惠蓮到馬鞍山他寓所附近的酒樓茶敘,潘似乎拍過照片,料應有保存。
(寒山碧臉書2022年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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