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1日 星期日

《香港二十年目睹怪現狀》

在香港寫三及第怪論,早期有金牙二、依挹等,後來就由梁厚甫、三蘇等接棒。尤其是三蘇,由四十年代一直寫到八十年代,論文采也許各擅勝場,但論產量,三蘇該首屈一指。三蘇之後,又有個哈公(許國),寫了一段時間。哈公本來搞電影的,後加盟《明報》,任出版部經理。只因有回三蘇跟金庸抬槓,劈炮唔撈,停寫了《明報》的怪論專欄,金庸才找哈公披甲上陣,居然也似模似樣。可是沒多久,哈公因金庸抽起他的文章而罷寫,再由祁彈接棒。祁彈即是徐東濱,他雖然也寫過不少怪論或反論,但他畢竟不是廣東人,三及第非他所長,怪論便失色得多,漸漸祁彈怪論也就停了。

三蘇七十年代出過本怪論選集,但那書收錄的多是一本正經之作,真正的怪論甚少。最近我在學津淘到本《哈公怪論》,出版於一九八一,則盡是三及第,今天讀來仍非常傳神、非常過癮。此書封面由王司馬設計,書前還有董橋的序。董文曾發表於王敬羲辦的《南北極》雜誌,被陳子善當作佚文發掘了出來,收進他的文集去。過了不久,孔網的邯鄲赫然也上了此書(莫非也是在學津撿的),竟標價六百人仔,大概正因為那董橋的序,可謂識貨。

三蘇賣文為生,除了寫怪論,也寫雜文、都市小說等,日產萬字,都非常受歡迎,讀者橫跨幾個世代,真係唔係嘢少。他的筆名除了三蘇,還有旦仃、經紀拉等。他的都市小說也出過單行本,例如《天堂遊記》《經紀日記》等;兩書都出版於五十年代,前者筆名旦仃,後者筆名經紀拉(經紀拉其實是和梁厚甫共用的筆名)。這些書今天已很難找了,我只有留待他日機緣吧。

日前孔網燃燈赫然上了兩本高雄的《香港二十年目睹怪現狀》,一初版,一四版。高雄即三蘇也。我連忙下將那初版拿了,四版仍放了許久,乏人問津。我發覺那封面跟初版不同,且更勝初版,正想一併據為己有,誰知已被人捷足先登,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