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30日 星期三

據我所知窮風流

據我所知窮風流
吳萱人


據我所知窮風流?非也。是兩本書名,先出版《窮風流》,後方見《據我所知》;都是我的七十年代學運知友雷競璇的著作,牛津大學出版社在港好書。年前在書局打書釘,戒買心敵不過書中有文談臨川先生《還魂記》中潦倒打秋豐過日辰,嶺南書生的柳夢梅事,就買下。反正是知友讀書的寶貴心事,且是「據所知」而掬誠相告呢。

前天霜降後,知友電話內恍如隔世,失散重逢般,約了在美孚喝咖啡,為的是面訪六十年代末,全球保釣的第一刊,全球保釣首份風馳電掣的刊物《開放》保釣特刊,由本地一眾社運少俊出版;保釣四十年,2011.3.17旺角倫敦酒樓召開近四十圍的紀念大會,會上,我事先不張揚,把原件帶了去,拍賣得萬四元高價,捐予保釣會。又特地原度底面影印四百份,現場分發有情人,泰多有情人都樂捐四十大元以上,齊助保釣行。坐下咖啡未沾唇,我先把留存的影本呈友尊前,他滿頭飛白的笑臉溫紅漸,看來是大大高興了。

原來,他是舊志再續──終於覓得近年為67事件,頻頻出書見報的家偉幫手;家偉「67情結」大概要告一段落,纔有公餘興致,移情七十年代故事。我遙指廣場另一端,舊日平民平價茶餐廳所在,現已變成銀行分店,說方兄數年前着意為他此著書計劃而約我「借書」,也是奶茶鴛鴦;問他書可到手?他說冇呀,為免傷友誼,即接口說:那麼書留他身旁好了,我帶來另一本。忙把題簽的《香港七十年代青年刊物‧回顧專集》奉上,他說圖書館架上你的三書都被借走,現在見到真好。我特地介紹他先看卓伯棠寫如何在當日台灣的白色恐怖政治氣壓下,展開僑生領導的街頭保釣。競旋兄,不,名片上正字是「璇」,說舊志皆因出版社之前搞了兩部內地《八十年代》,然後《七十年代》的訪談集,算是成功,叫座兼賣錢。因而,想本地也有「火紅年代」,值得來一冊。

我想,論述之出現「霸權」,其一誤區,在過度神話化,有如時下頗有些人,抬了那時的一兩面旗當名牌,招搖於世。問他們成了甚麼,可就不甚了了。我個人是反對英雄,領袖,先鋒等等論調的;西哲有說:等待英雄出現的時代,仍是悲哀時代。希望日後被計劃訪談的人,不扮其時也一方豪傑便好了。

競璇現在港大中大均掛單;中大那邊是「香港亞太研究所」名譽研究員。之前主持了「利希慎基金會」近十年;脫身大學中學化以至小學雞的教職的他,一聽我說也曾在大學夜間課程廁身逾十年,怕了它有如街舖超市,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起座前,他抽出《窮風流》回贈,我說,吾兄是真風流種子,仍覺風流不足,欲窮之?又是一陣哈哈暢嘯……

笑聲縈廻腦際,不禁思念現在「頭都大埋」的吔叔競斌;1993年夏與他在台共對官家及同行,一役戰罷,返港得「琉璃火」《信報》專欄主人衷心激讚。圓團行程後不久,離《天天》歸《大公》。吔叔今又主政A電视台,筆名唐文A焦點指點江山,惜一路靠權貴極權至今。這兩兄弟,南轅北轍,喜乎?悲乎?成了一道七十年代學運中所謂「社會派」→←「國粹派」至今的側影。

吳萱人臉書二O一三年十月廿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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